第八章 真的汉子

梁高山在协助海军的工程技术人员建设完藏南台后，很快就接到了新的任职命令，任命他为临时番号为160山地旅的旅长，160山地旅在原边防团的基础上组建。梁高山晋升为了大校军衔。他已经是一个正师职干部了。

同时，张海洋也被任命为了海军榆林基地新型攻击**支队的副支队长，指挥着456艇和刚刚建成的457艇。此刻，是3019年的初秋。

3019年，梁高山和张海洋都是四十岁。四十岁，人生的黄金年龄，在这个年富力强的年龄段的有为之人，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时期。梁高山和张海洋也迎来了他们的人生的新的转折点。作为我军的高级干部，他们奉命前往国防大学进修三个月。这两名虎将，猎杀小鹰号一书的重要主角，将在北京相聚了。

3019年十二月31号，梁高山和张海洋各自完成了在国防大学的进修课程，正收拾行装准备返回部队，有一辆汽车来接他们了。

来接梁高山和张海洋的是首长的秘书。梁高山和张海洋坐在同一辆汽车上，相互之间只是互敬了军礼，礼貌性地问候了一下，就窝在汽车的后座里不说话了。他们都不知都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将要去见的人是谁。出于谨慎和礼貌，两人像个新兵蛋子一般老老实实地被首长的秘书带向一个未知的场合。

首长的秘书见到气氛有点拘谨，就开始说话了：“两位首长同志，一位在高原上，一位在海底里，今天碰头，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梁高山和张海洋这才大概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首长的秘书又说了：“高原上的牦牛肉可真好吃，那次我跟首长上高原，首长特地吩咐我要在外面买上几包牦牛肉干回来，还不让办公室主任知道。呵呵，首长也是个贪嘴的人呢！

还有一次，哦，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首长去海军基地视察，半夜里叫我弄条鱼竿给他，他要溜到海边去钓鱼放松一下身心，他说，自己钓的鱼那才叫真的好吃。你们可能不知道，首长喜欢自己做饭，他做的菜味道连厨师都说好。再简单的东西，经他的手艺整出来，味道那可叫顶呱呱！等下我们还要去市场里买点菜，首长说今晚要好好地打打牙祭。两位首长同志可要帮我挑选材料，我今晚还想沾沾你们的光，尝尝首长的好厨艺呢！”

张海洋听见首长秘书说到晚上在军港里钓鱼的事，心里一咯噔，但是想想又笑了，这有啥，首长也喜欢钓鱼，就说明钓鱼无罪，钓鱼有理呗，想多了想多了！其实，首长秘书故意把首长夜里钓鱼的事往前多说了两个年头，首长是在456艇今年探海回来后，才突发奇想，真的在夜里跑到海边去钓了个通宵的。首长秘书接着给梁高山他们爆猛料：“首长爱吃鱼，只是，首长的鱼运不好，那天晚上在军港防波堤上折腾了一宿，只弄了几条小猫鱼上来，连做顿鱼片粥的材料都不够。后来有人说，这有啥不明白的，首长这么大的人来钓鱼，明摆着鱼儿都怕他，大鱼怎么会敢来呢？”

梁高山听着首长秘书在一个劲的贫嘴，心里也觉得乐，敢情这首长也是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啊？！

汽车在一个农贸市场旁停了下来，梁高山张海洋他们两位穿着大校军服的威武军官和一个整齐斯文的小资形象的年轻**，和市场里的家庭煮妇一般，穿梭着挑选做晚饭的材料。这家伙，市场里的人们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几个人。梁高山和张海洋还真的好久没进过市场买菜了，他们也不知首长爱吃啥，幸好，首长秘书熟行熟路，指点江山，粪土当年满汉全席，不大工夫就买好了菜。其实，也没啥特别，就是市场里平常人家吃的菜，一条红毛子鲤鱼，一个大鱼头，一点牛肉，一只走地鸡，豆腐青菜萝卜土豆黄瓜花生米什么的。有意思的是，首长秘书在买的时候还暗示梁高山他们也给点菜钱，这就叫梁高山他们觉得奇怪了，怎么滴，这首长请客，自己做饭还要我们买单啊？更有意思的是，首长秘书跑到一个卖酒的档口，挑了四瓶价钱一般的高度三锅头。这诊室溢出来，梁高山和张海洋可一下就紧张了，妈妈咪呀，这首长，口味很重哦！

一行人提着几个塑料袋回到汽车上，首长秘书又说开了：“我们的首长不喜欢吃那种调配好的营养餐，说那玩意哪比得上自己大鱼大肉来得痛快。他还自己在办公室门前种了辣椒茄子黄瓜西红柿呢！那长得真是好啊！红红绿绿的，只是现在是冬天，木有咯！哎，我听说哦，海军的人喝酒比陆军厉害，陆军的酒量又比空军厉害，最不经喝的就是航天员了！”

秘书同志的这番话把梁高山和张海洋都逗乐了，谁喝酒厉害都可以，拿人家航天员比，厉害个屁啊！只是，今晚好像有四瓶高度白酒在等着他们哎！

贫嘴的秘书正说着各种各样的轻松话题，汽车进了首长住处的大门，我的长生天，是仲南海啊！

贫嘴秘书把梁高山和张海洋带进了首长的会客室，首长正把脚翘在茶几上歪躺着看一本军事小说《猎杀小鹰号》，听见秘书回来了，马上就把脚从茶几上收了回来，把小说一扔：什么破小说，净扯淡！把老子写成这样，就你肥仔坚钓得到大鱼我就钓不到大鱼，哼哼走着瞧！

首长开门迎客：“来了啊，来来来，香茶一盏迎君到，这天也怪冷的哈！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是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的革命军人！稍息！同志们坐，小吴，每人沏一碗茶！”

秘书小吴屁颠屁颠地把东西放到厨房里，沏茶去了。首长招呼着梁高山和张海洋：“今天找你们来有点唐突啊，我可是早就想见你们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好你们来了北京，明天又是元旦，今晚我就拉你们来热闹热闹了哈！元旦晚会我就懒得去了，吹拉弹唱的事交给其他同志咯！”

梁高山和张海洋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来见的竟然是党和国家的首长，也没想到，首长就像个大哥一样，把他们俩迎进了自己的家里。梁高山刚才差点还忘了給首长敬礼，幸好身边的张海洋反应比他及时，这才没有失了军人的礼仪。

首长继续着开头话题：“你们俩之前肯定都没有互相介绍过吧？这小吴，偏要留给我来介绍你们互相认识。梁高山，张海洋，我嘛，你们都知道名字，就不自我介绍了啊！哈哈！梁高山，你们团负责建设的藏南台，就是为张海洋他们的**部队提供通信保障的。”

直到这时，梁高山和张海洋才真正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就在这一刻起，他们两个人无比紧密地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联系起来了。

首长继续说道：“高山和海洋在将来，将会在时空中用无形的电波紧密地联系起来，你们将站在同一战线上，为战胜共同的敌人而奋战。”

正说着，小吴沏好了七碗茶端了上来，首长奇怪了：“怎么七碗茶啊？”小吴说：“是七碗茶啊，没错啊！”首长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七碗茶：“那你喝四碗，喝完了你可以下班了。”

小吴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我买了四瓶饮料呢！”首长瞄了瞄角落里放着的“饮料”口袋：“哦，叫你买三瓶你买了四瓶，咋滴你也想凑份子啊？”小吴一脸的委屈：“我不是怕饮料不够么，多了我帮忙喝掉就是啦！梁旅长和张艇长都掏了钱买菜，我好意思不出点吗？”

首长无奈地笑了笑：“得，你回去也是煮面条，都是单身汉，今晚算你一份，赶快洗菜去！我说，你这家伙老是蹭别人饭吃，难怪人家叫你猪仔，什么时候你真的请我去你老家吃阳春清水狗肉啊？别光说不练啊！”

梁高山和张海洋这才明白，秘书小吴要他们俩掏钱买菜，原来是为了能蹭饭吃。小吴是个单身汉这想象得到，可首长，难道他也一个人，在北京住？

首长笑了笑，他看出了两名客人的心思：“一个人不好吗？来去了无牵挂。人啊，有些事情看透了就没所谓的啦！遥想公瑾当年，我喜欢一个同校的女同学，可惜啊，辜负了人家，多好的一个女孩啊！你们是军人，战争叫女人走开，你们怎么看这句话？”

梁高山端坐着没敢说话，他从高原上下来，对请客吃饭的场合一时还不太适应，况且，他这个人是很内敛的一个人，面对着最高首长，他心里还是有点放不开。张海洋和他有点不同，他出身是**子弟，见了大官他倒也不是那么的拘谨，况且就首长和秘书小吴的对话里可以看出，咱这位首长也是位性情中人，君不见，还有四瓶饮料满满当当的在那摆着呢！

张海洋放开胆子，尝试着配合首长打开话题：“战争是男人的天地，但也不是男人的专利了。现在外国的潜艇上已经有了女兵，我们国家的部队里很多岗位包括舰船上已经有了女兵的身影，女飞行员，女航天员，女舰长，女侦察兵，女导弹发射号手，女科研人员等等。战争的形态发生了改变，参与战争的人员也就不再显得单一化了。过去我们的部队里女兵主要在后勤部门，现在，女兵的能力素质在提高，部队的装备的变化也不再对性别有过多的特殊要求。女兵也好，女性也好，不论战时还是和平时期，都已成为了部队建设发展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梁高山见张海洋开了口，自己也不好再沉默下去，不过，首长的话让他想起了几年前播出的一出电视剧《我的兄弟叫顺溜》，里面的六分区司令员陈大雷的老婆就为了几十双军鞋，没服从上级的安排及时转移，而被敌人抓走，结果为了解救她，搭上了一个优秀的三营长；后来顺溜去报仇，也是那女娃荷花没有把顺溜拉住，结果顺溜的仇是报了，但是也牺牲在了国民党白军的枪下。但是，虽然这是一个非正式的话题，面对首长和战友，他不好直接否定女人在战场上有时还真的会拖后腿这点，不过，个性使然却也还是让他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女性在地面战场上直接面对敌人还是处于弱势的，这不是歧视，是有实际的战例作例证的。以色列人在过去的作战中，就发生过因为女兵伤亡而导致部队的士气遭受严重打击的例子，后来以色列人做了规定，不要让女兵到一线去。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讲，作为男人不应该让女人去面对面地和敌人拼杀。除非是一些特定的场合，女兵不应该当做步兵使用。让女兵和敌人拼刺刀，还要我们男人做什么！”

首长笑了：“哟，梁高山你还有点大男人主义啊！”首长的话又让梁高山有点不好意思了。首长笑了笑：“战场上子弹可确实是不分男女的，男人就应该保护女人。我们那边有句俗话：怕老婆才会发达。其实，怕老婆某种意义上是对老婆的尊重。如果怕老婆一定会发达，怕就怕呗，那有什么所谓的？何乐而不为嘛！小吴，你说是吧？将来你娶了老婆，可别学人家打老婆啊！”

小吴在厨房里应声：“哎哎是的啦，不过也要看能发多大的达才可以决定怕老婆的程度呀！首长，菜都收拾好了，等您来掌勺呢！”

首长一拍手：“我这里没有女人做饭，今天就大伙一起烧油锅，整一顿快乐的单身汉出来好吧？”

接下来的场面就真的好看了，几个大男人果真挤在了首长那不大的厨房里，开始做辞旧迎新的晚饭了。首长果然有做厨子的天赋，三下两下，就弄了拍黄瓜和凉拌土豆丝出来。那拍黄瓜放了点小磨香油和干辣椒末香菜叶子葱花蒜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首长一边烧着油锅一边说：“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司机，想要吃香的喝辣的，那还就得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小吴，帮我把鱼头递过来。”小吴砸吧着嘴说：“今儿个可比首长经常吃的蚝油大肉捞面丰盛多了！”那个大鱼头过了过油，捞出来放一边，接下来首长又把豆腐也煎了煎，闻着有点香味了，鱼头往里一放，一大瓢水浇下去，烧开了，再把香菜香葱姜丝盐巴一放，泛着香气的豆腐鱼头汤就好了。那边，小吴在锅里煮着的那只走地鸡，也冒出了香喷喷的味道。首长烧着菜，突然问道：“张海洋，网络上有人在争论我们发展航母好还是潜艇好，还冠以航母派和潜艇派之争。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张海洋想都没想就回答：“这是种无谓的争论。航母也好，潜艇也好，都是海军装备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两者的作用不存在互相完全取代的可能，航母能完成的任务，潜艇不能完成，潜艇具有的战术战略优势，航母也不能完全涵盖。我们国家需要一支发展均衡的海军，航母我们要，潜艇当然也要。这种所谓的争论是一种缺乏基本常识的表现。”首长说：“对头，上嘴唇不能代替下嘴唇，左屁股蛋不能代替右屁股蛋，哈哈！”

到了最后一道红烧鲤鱼了，首长边给鲤鱼过油边说：“这做鲤鱼啊，鲤鱼的鳞片可不能给刮了去，不然，鲤鱼的鲜味就出不来的，你还要多放点姜葱，等下快好了还要浇点酒上去，那味道自然就出来了。张海洋，去开瓶酒过来。”果然，快烧好的红毛子大鲤鱼被那酒一浇，顿时就满屋飘香。那小吴像只馋猫似的馋得直吞口水。

首长用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一顿饭做好了。小吴忙着往桌子上摆碗筷酒杯，首长边解围裙边对梁高山和张海洋说：“都忘了叫你们把外衣脱了，今晚可不是吃西餐，大老爷们敞开来喝酒吃肉！”